暮色浸染窗棂时,苏晚将那只沉甸甸的金盒从抽屉里取出。指尖抚过盒盖上的浮雕纹路,像是触摸着旧时光的褶皱。她深吸一口气,掀开盒盖——一枚项链静静躺在丝绒上,链身细窄却分量十足,最特别的是吊坠:一块巴掌大的金片,表面并非光滑如镜,而是布满细密的刻痕,像被月光揉碎又重新拼接的星图。
当她把项链系在颈间,指腹刚碰到金属,忽然有一道光自吊坠中心涌出。不是刺眼的白光,而是带着暖调的琥珀色,顺着锁骨缓缓流淌,仿佛活物般在肌肤上游走。苏晚愣了愣,想起祖母临终前塞给她的那张纸条:“当光开始呼吸,便是你该找回勇气的时候。”
这枚“光版黄金项链”是她十八岁生日时收到的礼物,当时只觉得设计怪异,从未真正佩戴过。直到今天,她在整理祖母遗物时,才注意到盒底压着的纸条。此刻,光已经蔓延至肩头,像一层薄纱裹住身体,苏晚忽然感到心脏某处传来熟悉的悸动——那是五年前她放弃音乐梦想时,同样的酸涩感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:高中毕业典礼上,她抱着吉他站在礼堂中央,灯光打在脸上,台下是欢呼的同学和微笑的父母。可当老师宣布她获得音乐学院奖学金时,父亲却突然起身,脸色铁青地拽她离开。“学音乐有什么用?能当饭吃吗?”父亲的吼声还在耳边回响。那天之后,吉他被锁进阁楼,乐谱被撕成碎片,而她的人生轨迹也跟着偏离。
此时,项链的光忽然变得明亮起来,不再是柔和的流淌,而是在吊坠表面形成一个个光斑,像跳动的音符。苏晚伸手触碰其中一颗,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吉他声,混着雨滴落在玻璃上的声响——那是她最后一次弹吉他的夜晚,窗外下着大雨,她躲在阁楼里,哭着弹完最后一首《星之所在》。
“原来你没忘。”苏晚轻声说,眼泪不自觉地滑落。光斑在她泪珠上折射出彩虹,项链的温度似乎升高了一些,像有人轻轻握住了她的手。她想起祖母生前总说,这枚项链是祖父当年为她设计的,那时祖父还是个珠宝工匠,为了纪念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星空,特意做了这个“光版”。他说:“光不会消失,就像我们的爱,就算分开,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。”
如今,苏晚终于明白祖母的意思。光版黄金项链不是普通的饰品,它是记忆的容器,是勇气的火种。当光开始流转,便是在提醒她:那些被埋藏的梦想,从未真正死去。
第二天清晨,苏晚戴着项链去了阁楼。阳光透过天窗洒进来,照在积灰的吉他上。她拿起琴,指尖触到琴弦的瞬间,项链的光再次亮起,这一次,光不再是琥珀色,而是变成了璀璨的银白色,像无数星辰在颈间闪烁。她拨动琴弦,唱起了那首未完成的歌,声音里带着久违的坚定。
从此以后,每当苏晚感到迷茫,便会摸一摸颈间的项链。光会告诉她,有些东西值得等待,有些梦想需要重新拾起。而那枚光版黄金项链,成了她颈间最珍贵的秘密——不仅是装饰,更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,是心中永远不灭的光。